
候清友、 男 、属牛,1925年生
部队番号: 30军 、运输兵
记不得是十几岁,被抓壮丁到颍上(追问他什么季节,他说记得穿着单衣)。军训了一段时间,有部队来带兵,我们就到了湖北。因交的都是新兵,不停地有逃跑的。我也跑了两回,但那个地方到处都在抓“飞丁”(音译),又都被逮住了。记得一次我们有一排的新兵住在楼上,半夜醒来发现都跑了。我捣了捣身边的小王(记不清名字了,是颍上县城里人),商议着就我们俩也跑吧。到窗前看到有用“绑腿”结成的绳,想想那是他们逃跑时用的。我俩顺着绳下去,走了没多远,听到了“起床号”。不一会后面有人追上来,我们忙躲到一处石旮旯里。商量着来的人少,俺俩就用石头砸。那次幸亏没被发现,但到处都是抓“飞丁”的。我俩吃了一天“煤窑饭”,就是掏了一天的煤,又偷跑了……在“乡西”(地名,音译)被逮住押上船到了宜昌当了运输兵。在宜昌那一片我记得一些地名有:“乡西”(就是一个山沟住几家人)、白马滩、母猪峡、三斗坪、巴东、平山坝等。我们属30军30师的运输连,连长叫张照乾,河南人,30岁左右。一个连三个排,每排30多少人。那时都是住在老百姓家,吃饭时每个班派人到炊事班弄桶饭回来。每人三勺饭;没有菜,有时就炒几个豆籽子,或拐点豆浆就米饭,吃不饱,每天还只吃两顿。我们住的地方离码头15里,往上走到下一站也是15里。早晨吃过饭到码头挑东西,回到住的地方吃饭,吃过饭送到下一站,交给他们就回来了……他们也是一站站往上送。挑米就是两袋60斤;挑弹药两箱也有五、六十斤。反正每天六十里,不论刮风下雨。扁担、绳都是上面发的,发的黄军服,穿的都是自己打的草鞋,下雨了我有时借房东的蓑衣穿。我到日本投降一直在这运输队,也没咋摸过枪,连里有几杆枪都是站岗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