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2年前的今天，他们的命运被改写
浏览：3,857 次 2019-12-13 18:28:18
  2019年12月13日，是第六个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。 10点01分，整个南京城都静止了。 汽车停驶鸣笛，行人停步默哀。 82年前的今天，南京沦陷，日军开始了长达40多天的大屠杀，惨绝人寰。平均每十几秒，就有一名中国军民死在日军的屠刀下。 无论是城墙外、长江边、湖边，还是山丘上，到处都是一堆一堆的尸体。 足足死了30万人，也许还不止30万…… 一个个抽象的数字背后，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。  
01 
见证者越来越少了
多年过去，这场大屠杀的亲历者在不断在减少。 12月5日，南京大屠杀幸存者金茂之老人去世，享年91岁。
△幸存者金茂之老人
就在他去世的前一天，幸存者胡信佳老人也离开了这个世间。还有前不久去世的朱惟平老人、杨桂珍老人……今年已有13位幸存者离世。
△幸存者杨桂珍老人
登记在册仍然在世的幸存者，1987年还有1756人，到现在，仅剩78人。
见证者不断凋零，但真相永远不会消失。
△日军正在活埋南京市民  -《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图集》
这是一场毫无节制的暴行。
正如作家张纯如所写的，“不管战后历史的进程如何，南京的暴行将永远是人类的荣耀中的一块污迹。”1万多个遇难者的名字被镌刻在“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单墙”上，每一年，都会有志愿者上前一一描新。
△图片来自视觉中国
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南面，有一面“哭墙”，墙上已刻有10665名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姓名。
有人说：“也许，你和我的名字，都在那面冰冷的哭墙上。” 
是的，虽然只是重名，但在战争年代，那个跟我们拥有同样姓名的人，或却无力抵抗黑暗的降临，或投身于枪林弹雨，把自己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下。
02
南京失守，他决定弃笔从戎
被南京大屠杀改变了命运的不仅仅是遇难者和幸存者。 抗战老兵张聪就是那一年去参军的。
1937年夏天，抗战全面爆发，17岁的张聪和几个同学毅然决定弃笔从戎。
“作为中国人，谁能忍得下这口气，一听说南京已经失守，我和几个同学按捺不住了，要去当兵，谁都不想当亡国奴。”
他只是觉得对不住父亲。
张聪的父亲是一位小学老师，为人本分，曾劝儿子不要当兵，“忠孝不能两全。”但张聪还是离开了。
直到出门那天，没再找儿子谈话的父亲才轻轻说了一句，“你走了，我怎么办？”
70多年过去，讲到这里，99岁的张聪眼泪夺眶而出。
他依然没有放下被战事牵扯的过往。当年入伍没过多久，武汉也失守了。张聪跟随部队到了广西，划归第5军。
“我跟其他50多名战友被分配到了200师600团。当时的驻防地是广西的全州。”
那段时间，日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猖狂进犯。600团的战士浴血奋战2天2夜，身为文书的张聪也要“拿着枪上去拼刺刀”。
“到晚上最后突围时，我被日军的弹片炸伤了，幸运的是，没伤到要害。不然黑灯瞎火的，就会死在那里。”
撤下来以后，张聪才被转到后方的野战医院养伤。回忆起曾经的过往，老人一生坎坷。
所幸在战乱中，他遇到了妻子肖云娥。
虽然日子贫困，但夫妻俩一直相互慰藉，艰难中也还有相濡以沫的温暖。
03
上阵杀敌，他全身留下枪眼
抗战老兵杨良平也参加了南京保卫战。 1937年年底，杨良平所属部队在南京外围，杨良平才幸免于南京大屠杀。
“远远望去，江面上死去的人像鸭群一样，密密麻麻。我们……其实死过不知多少回了。”
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画面。
“打仗的故事，不能说……说不完啊！”
因为枪打得很准，在部队里，大家都叫杨良平“神枪手”。
他1943年当上连长。松山战役时，他和几名战友主动要求“冲锋”。“当时，副团长操作重机枪掩护我们……一个副团长啊，在后面用机枪掩护我们……”说着说着，杨良平哽咽了。
为了不暴露行踪，他们一行人慢慢地在地上爬，一路爬到山上去。
“敌人晚上一般都要休息，等到了敌人的阵地，我立马拿起冲锋枪‘哒哒哒’一排扫过去，200发子弹没一会儿就打完了。”杨良平也负了伤，“全身上下的枪眼，大大小小有六七处”。
在老人的帽子下，后脑勺中心，还印着一个清晰可见的弹痕。
好在当时的他带着钢盔。即使钢盔被打穿了，子弹也只是在头皮上啃了一个小坑。
参军以来，杨良平从卢沟桥事变，到南京保卫战，再到松山战役，屡败屡战，一直坚守到抗战胜利。
“这一切，如果说没有牺牲，那是不可能的。我挂念我的战友，他们为我们牺牲。”
现在的杨良平总是在感慨如今的生活，“和以前大不相同了”，也总是对看望他的爱心人士和志愿者们说，“因为有你们的到来，我的心窝儿里更温暖了。”     
  
  
老人的眼睛已经几乎看不见。
谈话的时候，他会抓着志愿者的手不放，就像抓着自己孩子的手那样亲切。有一回拍照，他突然对着镜头敬了个军礼，眼睛瞪得圆圆亮亮的，礼毕时，也很有力地挥着胳膊放下。
他说，“国家兴亡，匹夫有责。”
随着抗战的历史离我们越来越远，无论是南京大屠杀的见证者，还是在战争中拼过性命的老兵，都在渐渐凋零。截止今年11月底，中国境内健在的老兵仅剩5103名。
这群历经重重苦难的老人，总算在人生最后的时光收获了一点美好。